王爱梅 杨小勤 霍秀英
【摘 要】本文通过清华大学网络远程教育的实践，探讨了远程教育中实施协作学习的方法。实践表明，计算机媒介沟通（CMC）作为功能强大的人际互动工具，使远程教育中人际关系成为网状联结，学生不仅和老师及学习内容有关，还和其他学习者有密切关系。学习过程中，学生不但得到了教师的指导，同时在与同伴的讨论中得到启发，在相互讨论、相互学习的过程中知识得以建构。本文将重点讨论基于网络协作学习的基本形式、网上小组项目的开展、网上协作学习对教师的要求等。
【关 键 词】协作学习；网络学习；社会性交互；CMC
【作者简介】王爱梅，清华大学继续教育学院教学管理办公室副主任
杨小勤，清华大学继续教育学院远程教育技术中心主任
霍秀英，清华大学继续教育学院司法培训中心主任
在前几代的远程教育发展历程中，学习者独立学习模式占据着主导地位。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带来了教育史上的第四次革命[1]，第四次革命对远程教育甚至校园教育的教与学的过程产生了极大的冲击，教学过程从结构化向交互性转移已成为教育改革的一大趋势。在远程教育中，从自然科学的观点看，师生在地理位置上是分离的，如何利用现代信息技术，提供师生、学生之间的教学交互和交流质量，“拉近”师生、生生之间的距离，是很多远程教育工作者关注的问题。笔者在承担国家十五科技攻关重点项目“网络学院示范工程”示范课程的组织管理工作中，通过组织网络环境下的课程交互讨论，深切感受到在线开展协作学习是相当困难的，但如果方法得当，是可行的。
一、课题背景
“网络教育关键技术与示范工程” 是国家十五科技攻关重点项目,其目标是研究实现一套具有自主版权、符合相关的网络教育规范的网络教育支持系统，面向师生提供从网络课堂、讨论、答疑到作业、考试等一切必要的学习环节。清华大学继续教育学院承担支持系统的示范应用，在网络教学中就自主学习、案例模拟、实验教学、远程教室模式等，进行了为期一年的试验性网络教学示范。
在近一年的教学试验中，网络学院示范平台共开设了202门课程同时创建了虚拟的学习环境。为学生提供各种学习支持服务，如自适应课件点播、Web课件在线浏览、人机交互自测训练、同步及异步在线答疑与讨论，并有重点地选取了两门实践性较强的课程“民事诉讼法学”和“民法学”作为网络教学中案例模拟的示范性教学活动。
近一万名学生注册学习了202门课程。在为期一年的教学实践后对学生进行了网上随机问卷调查，收到有效问卷1335份。问卷数据显示：89%的学生认为网络学习很好地支持了自主学习的模式；47%的学生认为网络学习能很好地支持协作学习的模式；78%的学生借助网络讨论进行了师生间的沟通与交流；61%的学生借助网络平台实现了学习资料共享；47%的学生借助网络平台讨论了学习内容及学习方法；71%的学生通过网络平台阅读同学的问题解答，从中学习并了解了别人的疑问及解答；41%的学生表示通过学习与交流创新思维能力得到提高；29%的学生表示培养了批判性思维的能力。数据表明：计算机媒介沟通（CMC）作为功能强大的人际互动工具，使远程教育中人际关系成为网状联结，学生不仅与教师及学习内容有关，同时与其他学习者有密切关系。学习中不仅得到教师的指导，同时在与其他学习者的讨论中得到启发，在相互讨论、学习的过程中知识得以建构。
通过上述的实践与探索，我们对协作学习中倍受关注的网上协作学习讨论的基本形式、网上小组项目设计的基本要素、网上学习对教师的要求等问题提出了一些想法，希望引发更加深入的研究。
二、网上协作学习讨论的基本形式
与面对面交流相比较而言，以计算机为媒介的交互讨论具有如下特性[2]：高度的空间灵活性和相对的时间灵活性；文本的特性；讨论内容的持久性；技术依赖性；对任务的依赖性；开放性等等。充分利用以计算机为媒介沟通的优势，依托网络平台可以开展如下形式的协作学习。
1、网上对话/辅导：协作学习需要具备充分的对话学习环境。对话使学习者反思，促进其知识、能力、情感态度和价值观的发展与成熟，对话在学生之间以及师生之间展开。教师通过对话指导学生尝试新的学习方法，促进学生对知识的建构。学生之间的对话和互相取长补短，利于形成协作学习的和谐氛围。
2、有主持的网上讨论：围绕主题和学习者感兴趣的问题创建论坛，引发学习者参与讨论，为了形成有意义的讨论，网上论坛需要有主持人参与并正确引导。例如，在“网络学院示范工程”重点示范课程“民法学”的教学中，教师创建了“姓名权”、“肖像权”、“可撤销的民事法律行为”、“时效”、“相邻权”、“合同”、“所有权”等民法热点问题讨论区，该课程面向对象为法律系统学员，他们在工作中对民法已有一定的认识，加上系统地理论学习，使得讨论具有一定的深度，教师及助教成为讨论的主持，发挥了引导讨论的作用。
3、网上辩论：辩论可围绕某个或几个议题展开，参与辩论者应对辩论的议题具有相关的知识或通过学习获取相关知识。教师可以为学生规定最少的参与时间，引导学生充分发表自己的观点和见解，从而引起争论，学生通过争论理清自己的观点和逻辑，获得对问题的正确认识。在辩论中要格外注意避免为了辩论而辩论，而是通过辩论确实引发有意义、有价值的讨论内容。例如，在民法学课的教学环节中设计了网上辩论，辩论题目（1）：“撞了白撞”，这是一个道路交通事故涉及到道路交通参与者对道路的使用问题，与民法有关。辩论分为正方和反方。辩论题目（2）：什么是自然人的姓名权，主张姓名要规范的为正方，反对限制的为反方。辩论题目全部是曾经发生的真实案例，教师预先对辩论题目给出了相应的背景资料、学生按兴趣在网上进行异步或同步辩论，助教定期总结正、反方的观点、最后由教师点评并总结相关法规。为了避免出现不良的辩论倾向，教师在辩论中的导向作用是不容忽视的。
4、网上互相帮助：协作学习中学习者之间的互相帮助是非常重要且经常发生的，尤其当学习中遇到技术问题。为此可在网络平台建立虚拟互助区，学习者可以方便的就学习内容或学习中遇到的技术问题互相交流、互相帮助。教师应加以引导避免学生之间出现错误的或不合理的解答。
5、网上资料发布与评价：学习者或学习小组在网上发布信息、上载材料在作业互评、课程文献的资源共享方面得到充分应用。网络开放的优势为学生发表自己的成果以及评价他人研究成果提供了便利条件，学生在网上公开发布自己的报告或作业，充分交换意见、阐明自己的观点、提出建议，更多的及时了解到其他人的成果，既有利于促进协作学习的动机、提高对问题的正确认识，同时锻炼陈述问题和陈述知识的语言能力。小组间材料公开发布，是小组间互相评价的基础。学习者之间的互评是评价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评价能力训练的一种很好的方式。学生以自己或以小组的形式对其他人的材料进行有建设性意见的反馈。评价训练了学生能够接受批评、吸取别人积极建议的能力，评价的作用是为了促进学习者的反思从而达到增进学习的目的。
6、小组项目：组成小组共同解决一个或多个问题。例如，在民事诉讼法课程中，为使学习者对民事诉讼程序有更直观地了解，课程设计了网上模拟法庭活动。模拟法庭以小组活动形式开展，模拟法庭的活动中有原告、被告、双方委托代理人、证人、审判长、审判员、书记员等不同的角色，在整个项目大组中，又有不同的小组，如原告、原告代理人、原告证人组成的小组，由被告、被告代理人、被告证人组成的小组等等。
7、角色扮演：学习小组中的成员可以假定或选择不同的角色，共同完成一项任务。如在模拟法庭中，共同完成模拟法庭的训练，训练结束后交流各自的体会。活动按照民事诉讼的真实程序，包括了庭前准备、正式开庭、法庭调查、法庭辩论、法庭调解、当庭宣判等各环节，涉及的角色包括原告、被告、双方委托代理人、证人、审判长、审判员、书记员等。
8．头脑风暴：可以在网络上使用诸如头脑风暴、圆桌讨论等技术，经过充分的酝酿或争论，以激发新思想的产生。在面向平面设计专升本学员开设的“标志设计”中，教师鼓励大家就对“时尚”的看法、“为什么学习平面设计” 等题目充分发表意见，通过充分的讨论，使大家认识时尚的真谛，认识学习平面设计的重要性。
三、网上小组项目设计的基本要素
网上小组项目需要事先周密的计划和安排，诸多因素必须考虑：
1、小组任务的设定：包括小组学习的具体内容、目标、时间、方式、小组成员、技术要求等。
学习内容首先考虑与学科内容关联，同时考虑趣味性及适中的难度，特别要考虑它的正互赖性[3]，如果项目一个人既可完成，这个项目不适合作为小组项目。
小组项目需要的时间要充分考虑网络交流的特性，在面对面交流的场合，计算时间的方式是分、小时或会面的次数。而网上则不同，时间的计算则根据交换意见的次数、联系频度等确定。网上一次交流通常需要一问一答，若基于文本的讨论需要发出一个帖子并得到一个回复。因此为使学习者有持续交流的动机，教师要引导小组就上网的时间频度做出约定，并对反馈的时间做好思想准备。
小组组成：根据任务确定小组成员数，一般由3-5人组成。当有2/3的人积极参与并觉得小组活动非常有意义，就奠定了小组活动成功的基础。小组活动中由组织能力强，善于沟通，热心服务的成员承担协调组织工作。
技术要求：网上小组项目基于技术平台的支撑。根据任务确定提供异步或同步技术手段以及资源共享的网络技术条件。最基本的要求是建立网上交流区，教师/学生按约定上网交流。交流区的建立对小组项目的顺利完成具有重要的作用。
2、学习者参与小组活动的动机
小组动态和心理方面：小组成员要建立共同的基础、安全感和统一的目标，促使小组在共同探讨学习和完成任务的同时建立社交联系。如在网上协作学习过程中适当安排面对面的交流可大大增加小组的凝聚力。
小组成员互相帮助：如何通过网络协作完成任务，本身就是一个学习过程。小组成员在完成一个个项目的同时互相帮助，无论是个人还是小组都会变得越来越成熟。可以从一个简单的作业开始，逐步增加作业或项目的难度。
不积极者：要求小组中每个成员都积极参与是很困难的。辅导教师在定期检查每个人的参与情况时应对不积极参与者给以更多的关注和引导，通过小组成员间互相监督、互相激励的氛围，倡导小组成员积极为小组项目做贡献。当大部分小组成员都积极参与时小组项目才可能取得成功。
3、建立良好的协作学习开端
在课程开始时安排一次面授是必要的。在介绍课程学习方法、计划的同时，帮助学习者建立相互熟悉、彼此信任的基础，达到热身的目的。建立彼此信任对后续学习的成功与否非常关键。确实没有机会进行面授时，通过网络也可以达到目的。可取的做法是在网络平台建立虚拟交流区，邀请学生在此轻松开始，强调学习者的参与，不施加任何压力；教师和学生自我介绍，有了良好的开端，学习者自然而然进入课程学习。当在网上建立了良好的互相信任的基础，教师可以进一步与学习者达成协议，如上网的频度和要求遵守的规则等。
四、协作学习对教师的要求
在网络教育环境中,教师的社会地位、身份等诸方面都发生了变化，教师的作用由课堂教学的主宰，变成主导和辅助的作用；由知识的传授者变成知识意义建构的辅导者。网络学习中能否完成有意义、有价值的小组项目，很大程度取决于教师运用新技术开展教学的能力。
1、掌握协作学习教学法
首先，教师需对教学法具有广博的知识，掌握大量可能用到的教学法；其次，掌握适当的技巧，对项目的启动和运作具有一定的操作技巧；第三，具有良好的判断能力，能根据教学目的、学习者情况、学习环境选择最适宜的教学方法。
教师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创造环境促进学习。为保证项目的正常开展除了选择学习形式外，还需具备协调各方面的能力。比如协调时间、明确项目内容、掌握小组动态、激发学习者动机，特别是对不积极参与者的激发、支持、辅导和反馈等等，调整最佳工作状态，确保项目正常运作。
2、教师应具有良好的社交与沟通能力
网络教育中，学习活动成为学生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丰富了学生素质培养的内涵。网络教育所形成的开放教育系统，使师生交往趋于多样化、平等性，有利于师生间平等民主关系的建立。教师应提高自身的道德品质修养和情感素养，开展平等对话，提高师生间的协作水平，创建和谐融洽的师生关系。
同时教师需要具有良好的学科知识和较强的社会交往能力，与同学一起，在开放、创新、批判中共同解决问题，将学习资源转变成知识。协作学习中社交过程是一个重要的方面，教师所具备的幽默感、信任感、尊重他人、平等交流、很强的表达能力等有利于知识建构中的社交形成。
3、教师的积极参与
网上活动能够积极持续进行的一个关键因素是教师及时参与。网络教育的优势之一是时间的开放性，但这并不是针对教师而言。从事远程教育的教师网络教学并不是其主要的工作，参与网络学习的学生一般是业余学习，晚上或周末是网上活动频繁的时间段，对学生来说，能够得到教师及时有效的反馈是非常重要的。由此教师的工作时间由定量的要求转变为定性的要求，教师需要打破工作时间和业余时间的概念，适应学生灵活的要求。
教师应该对各种论坛参与的程度做出承诺，要求教师回复网上每一个帖子是不现实的。最重要的是对网上学习者提供更多的帮助，包括学习方法指导和学习动机的激励等等。
教师在网上的参与频度并不能完全由一个教师来解决问题，应该从制度上做出保证，例如确定A、B角，组成教师小组，小组成员协同工作。网络教育教师是课程开发和教学研究的主体，教师小组成员各有所长，共同运用现代化手段为学生创建学习情境，开拓多媒体教学空间；进行教学资源的设计和开发，无疑是解决网络教学中各种问题的上策，是提高网络教育的质量和效率的保障。
未来社会是学习型社会，终生学习对教师而言更加重要。教师如果不具备现代教育技术的素质和基础知识，就无法适应信息时代的要求和角色的挑战，教师要适应角色的转换，利用网络教育蓬勃发展的契机，在更高的层次上实现由经验型教师向科研型转变，为信息时代教育改革注入新的活力。
【参考文献】
[1]丁兴富. 进入最艰难的领域[J]. 中国远程教育，2004.10
[2]王爱梅等. 网络学习环境中社会性交互特点的研究[J]. 继续教育，2006
[3]刘黄玲子等. 论协作学习中的动机因素[J]. 现代教育技术，2002.3
[本文曾被北京成人高等教育研究会论文集收录]
